《長照ING: 照服員的全新時代》是財團法人高雄市郭吳麗珠社會福利慈善事業基金會出版的書籍,將照服員的服務故事與心路歷程透過「起承轉合」的架構傳達。出版的初衷是希望為在基金會服務的照服員留下紀錄,期許未來有意投入照服員工作的夥伴,能對照服員的工作有更佳深刻的認識。更重要的是,期許大家看到照服員工作的其他面貌,與照顧模式背後的想法,從而給予照服員更多的尊重與專業肯定,並感激他們在長照領域所做出的集體貢獻。
口述:李文夏
文:財團法人高雄市郭吳麗珠社會福利慈善事業基金會
我第一個服務的長輩是基金會的學姐派給我的,後面還有三或四個服務個案,也是她陸陸續續問我而開始由我服務。我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麼,這個要問她,但我猜可能多少有感受到我想積極學習,所以願意像個老師一樣,一點一滴地把她的經驗傳授給我。我記得第一次和她是約下午一點到服務的長輩家,當我十二點半到時,她看到我有點驚訝,問我說怎麼早到半個小時?我當時回答說,我是習慣早到的人。
那天,我拿個小本子,專注地把學姐說的長輩的所有狀況都記錄下來。雖然是第一次和學姐出去,當知道長輩需要洗澡,馬上問學姐:「對不起,我可以幫他洗澡嗎?」對我來說,志工的精神就是可以多做就自己做,因為這樣不只可以服務別人,也可以幫助自己的學習,這也是我一直的想法。學姐真的挺照顧我,很感謝她不會覺得我笨拙或做不好。我還記得,初到基金會參加第每月最後一個禮拜六早上八點的「居服例會」時,剛開始她還會在前一天跟我說:「文夏,明天早一點,七點多到喔。」之後只要開居服例會,我都習慣早點到。
從未開口的長輩努力擠出「謝謝」是最大的支持
居家服務遇到的每一位長輩都是獨特的。要說印象最深的,我會說的是那個我後來被「轉出」的個案,也是第一個因為性別因素而被換掉的個案。
那是一位罹患帕金森氏症的老人家,他舌頭已經內縮,平時不太說話。我接這個個案時,居督跟我說,基於女兒堅持,所以這個個案,只剩最後一次服務機會,我可以嗎?我當時說,只有一次的服務機會也無妨。
第一次去的時候就是幫他擦操、翻身拍背及做肢體關節復健。我平時做細項服務,不管個案狀況或反應如何,一定都會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先跟長輩說,然後才會接著做。那次完成服務之後,女兒向主管反應,可以讓我繼續去。雖然過了不久,最後因為某位家屬表達還是想要女性照服員服務,所以還是轉出了。我記得那天我要離開時和長輩說再見,從未開口說話的他,對我很努力地擠出「謝謝」,還對我揮了揮手。
很多案主,在決定是否繼續讓原居服人員服務或換人時,常常依他們主觀的想法或是判斷,有時服務的長輩也會接受家屬暗示或引導而作下不屬於自己意願的決定。這樣的情形或生態沒有好或不好,但多少反映了許多我們的服務個案未必清楚地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包括很多家屬也是。
如果你問我,男性居服員和女性居服員有什麼差別,多數人會回答力氣,我的回答當然是如此,但除此之外,我同時認為男性並不會比女性更不細心,有時反而更能顯得柔軟。性別的差異在長照的領域確實是有,不過這並不意味男性照服員就沒有立足之地或照顧的優勢。很多時候,好好地做,家屬還會看到你這個人,而不是只有性別。
本文載自《長照ING :照服員的全新世代》「男性照服員的美麗與哀愁」
出版社:
財團法人高雄市郭吳麗珠社會福利慈善事業基金會
出版日期:201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