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看了一部有趣的影片《詐欺女王》,片中女主角抓到法律漏洞後戴上溫柔又慈善的面具,積極親近獨居老人,進而說服他們讓自己當監護人,最終目的卻是把老人們的積蓄都騙走。
有天女主角認定的新目標是一位老婆婆,看似純潔無害的老人真實身分卻是黑幫老大的母親,故事描述主女主角把老婆婆送入養護機構時,惡夢開始了,她陷入黑幫的殺機。最終電影結局是主角靠著勇氣與智慧戰勝黑幫老大,兩人合作將非法事業變成合法的賺錢管道。
詐欺女王電影劇照。(圖片來源/采昌國際多媒體提供)
這個影片讓涉入高齡醫療的我看得興味盎然,並有許多觀察,比如我看見老人在機構中連打電話的自由都沒有,開始成為無聲的人,也缺乏對外風聲的自由和權利,那麼生活會變得多可怕。
影片同時呈現失智照顧的問題,例如當醫師評估獨居的失智長輩可能有風險、怕他受傷,就向法院提出長輩要被保護的需求,緊接著,法院就可為他尋找監護人。這個過程當然容易被有心人動手腳。幸好時下的台灣並非如此,在進行輔助或是監護宣告前,我國規定,法官要親自見見病患本人,且要另外找一位醫師(不是提出申請的那位醫師)來訪談。
這倒是也讓我想起曾有家屬想為失智患者申請監護宣告卻失敗的案例。我能體會大家越是理解失智症、越會害怕失智的心情,因為患者的每一個決定和舉動也不總是異常,有時候可能是正常人的情緒與反應。
其實只要是人,就難免有情緒上的變動,有時候會想吃某些東西,即使再貴也要吃;有時就想發脾氣,也不管是否合情不是合理。問題是,還沒被確診失智之前,家人頂多覺得家裡的長輩只是個壞脾氣。直到確診後,患者一旦做一些平常少做的事情,大家卻很容易歸咎「他就是失智才做這樣的事情」。家人可能會開始管控金錢花費,讓患者連買個東西的小確幸都失去了,生活變得好乏味。另一種反應可能是冷暴力,不打也不罵,直接切斷患者與外界的聯繫,進一步還可能使用藥物或食物來控制,導致患者虛弱到無力抵抗。
有位患者曾對我說:「乃菁醫師,我在安養中心能吃能睡,生活算好。可是隔壁床常常在半夜大便,我不會嫌棄她,因為她是植物人,很可憐。可是,我就是會聞到味道啊!我跟過跟夜班的工作人員說隔壁床要換尿布、要清理,她們的回答是晚上人力不夠。這時候我就會很想離開機構。」這位患者算幸運的,因為後來她終於換了一間機構,隔壁床都是可以生活自理的人,這個問題暫時解決。
詐欺女王電影劇照。(圖片來源/采昌國際多媒體提供)
還有一次我收到一張安養中心的聯繫單,上面記錄著患者有發怒行為、想問是否可以靠藥物調整。幸好家屬很明理:「乃菁醫師,其實我爸只有生氣一次,請你不要因為這一次就幫爸爸加藥。」
這樣的家屬值得嘉許,但機構寫這樣的聯繫單卻容易造成醫師對患者的誤判。所以我們需要有外人能常去探望機構內的長輩,也要理解長輩並不是失智就一定需要靠藥物來過生活,相反的,用藥過量才是值得擔心的事情。
其實這不只長輩的問題,而是任何人都會面對的風險,例如影片中有個情節是黑幫老大意外昏倒路旁,送醫後身上沒有任何身分證件,又急需插管,於是黑幫老大再凶狠,到了此時也落入監護人手上,過往的人脈和權勢都派不上用場。
詐欺女王電影劇照。(圖片來源/采昌國際多媒體提供)
這個影片讓人思考起老人保護問題,特別是台灣受疫情影響下,家屬不能常去機構探視。我就曾聽聞家屬抱怨:「疫情下只能視訊,我對著手機裡的媽媽一直大叫想對話。起初,她還有反應,但幾個月過去了,現在她只是淡漠的看著遠方,我覺得媽媽眼裡沒有我。」
這樣的家屬心聲再加上監護人這部影片,我再次覺得幫助長輩建立起對外聯繫的橋梁有多種,也希望我們能努力建立起獨立於機構外的訪視者制度,透過合理和頻繁的訪視,一起保護機構內的長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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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反映作者意見,不代表雜誌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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