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竹縣僅次於新竹市是全台第二年輕的縣市,老年人口僅佔12%,其中竹北市與竹東鎮老年人口最多,各超過一萬人。而誠馨日照中心就位於新竹縣竹東鎮上,中午時分街上到處充斥小朋友放學的歡笑聲,這座專屬於失智長者的「托老所」,身處其中也不太突兀。
由於鄰近學區,誠馨日照的樓上就是一家補習班。遇上父親、母親節,也會邀請孩子們到誠馨來跟長輩互動,或是讓長輩在聖誕節裝扮成聖誕老公公,成為跨代共融的機會教育。
失智照護不易 降低收案門檻扭轉觀念
不過,誠馨的責任並不輕鬆。全台失智者7成為輕度、極輕度,行動能力自如,但也意味著熱愛趴趴走,有時步態不穩、情緒行為症狀發作,可能容易跌倒,便成為照護人員心中最沈重的壓力來源。
失智的照護難度之高也反映在服務量能,全台超過350間日照中心,雖有不少是失能、失智皆收的混合型。但截至2018年上半年統計,全台灣專責照顧失智長輩的日照中心也不過25家,誠馨2017年剛成立時,即為其中之一,也是全新竹縣第2家失智日照中心。失智日照中心規定照服員與個案的比例是1:6,誠馨4位全職加上1位兼職照顧不到20位長輩,人力比逼近1:4。
竹東鎮作為新竹縣內高齡人口第二多的區域,2018年統計將近1萬3千人,誠馨日照中心行政主任莊啟聖兩年來接觸過兩百多個家庭後發現,即使子女想送,原因還是卡在長輩擔憂被遺棄,不只他們面臨這困境,新竹縣日照中心使用率也不如台北市一位難求。為了降低收案門檻,誠馨現在也轉型成為一般日照中心,不侷限於失智個案的照護,並從2018年8月向外提供居家服務,目前已服務超過百位長輩。
留人才:績效表揚、職涯規劃
想要突破長照人才招募的困境,誠馨的創辦人出身科技業,也帶來「企業化經營」的基因,重視績效考核跟獎勵制度。透過觀察照服員平時是否敏銳察覺與應對長輩的狀況,藉以評估照顧長輩表現、服務提供情形、居家服務督導電訪的滿意度,誠馨內部會在每月例會表揚,「就像是速食店也有最佳服務員一樣」,希望引起正向循環,也評估員工是否能成為經營下一個據點的負責人,類似企業界培訓儲備幹部。
誠馨預計於今年底或明年初再開設下一家日照中心,不僅考量市場發展,莊啟聖認為這正是為長照人才打造更多元的舞台,解放長照職涯想像。莊啟聖曾去老福科系演講,發現「薪資低」是相關科系學生畢業後不願投入的原因,他希望藉由經營據點擴展,能為照服員點亮成為經營者的前景。
「跟薪水過不去」理工人投身長照
「這是我第一份工作!」還不到30歲的莊啟聖,已經從無到有經營誠馨2年了。大學、研究所一路念材料科學,卻在畢業後放棄直通科學園區的工程師職涯,自認喜歡與人溝通,在交通大學就讀時,因緣際會下認識創辦誠馨日照的吳培滋、吳文峯兩位科技業前輩,受他們啟發而選擇加入長照這條與眾不同的道路。
「科技業出錯就是產品報廢、成本增加,但長照出狀況就是人命關天。」作為「長照門外漢」的莊啟聖坦言,機器有SOP、人卻沒有,如何拿捏服務分寸、確保工作人員安全,處處皆是學問。長照最難的還是「與人溝通」,面對家屬、長輩跟機構內的同仁,都不容易。他第一份工作就擔任管理職,不再受正確答案的學術殿堂庇蔭,自行摸索對機構最好、影響最小的經營抉擇,成敗、風險都得自己承擔,這是他兩年來最辛苦,卻也最難忘的創業記憶。
過著與同學們大相徑庭的人生,莊啟聖說,長照這領域,需要更多的年輕新血加入,為這個社會多一點貢獻,他覺得自己在做很有意義的事。